子在陈,曰:“归与,归与!吾党之小子狂简,斐然成章,不知所以裁之。”
孔子在陈,为何思鲁之狂士?孟子与学生万章讨论过这个问题,阳明先生与弟子们也讨论过这个问题。
孟子给出的答案是:“孔子‘不得中道而与之,必也狂狷乎!狂者进取,狷者有所不为也’。孔子岂不欲中道哉?不可必得,故思其次也”。
人们通常根据“过犹不及”这句话来粗略地解读“中”,以为“中”就是“折中”“取中”。又根据狂狷的定义“狂者进取,狷者有所不为也”,想当然以“狂”为过之,以“狷”为不及,那么把“狂”“狷”“中”三者排一下序,就是:狷,中,狂。
如此解读,是绝对错误的。《孟子》一书的倒数第二章,把“狂”“狷”“中”三者的关系已经解说清楚了,只是后人粗枝大叶,阅读经典太不用心。
孟子说:“孔子岂不欲中道哉?不可必得,故思其次也”。这“其次”,就是指“狂”,“如琴张、曾晳、牧皮者,孔子之所谓狂矣”。孟子接着说:“狂者又不可得,欲得不屑不洁之士而与之,是狷也,是又其次也”。
如把“狂”“狷”“中”三者排一下序,境界从高到低应该是这样的:中,狂,狷。不得中道而与之,取其次,为“狂”,“狂”不可得,又取其次,则是“狷”。能“狷”,未必能“狂”,能“狂”,未必能“中”。
何为“中”?“中”,至也,极也,而不是所谓折中、取中。孔子曰:“中庸之为德也,其‘至’矣乎!民鲜久矣”。须注意,孔子点出一个“至”,来解说这个“中”。
孔子在陈,思鲁之狂士,曰:“归与,归与!吾党之小子狂简,斐然成章,不知所以裁之”。读懂了《论语》这一章,才能读懂孔子。
孔子周游列国十三年,郁郁不得志,快要返回鲁国之前说了这段话,这对于解读“中”的内涵,十分关键。孟子云:“孔子岂不欲中道哉?不可必得,故思其次也”。
决不能抽象地理解这个“中”,孔子周游列国,是想实现平治天下的崇高理想,所谓“得君行道”,《大学》“明明德于天下”,即是《中庸》所言“中”。如孔子曾说:“如有用我者,吾其为东周乎”;“苟有用我者,期月而已可也,三年有成”;“凤鸟不至,河不出图,洛不出书,吾已矣夫”。
孔子席不暇暖,欲以尧舜三王之道拯救天下,不仅得不到各国诸侯大夫的理解与支持,还遭受长沮桀溺和楚狂接舆等隐者的挖苦讽刺。
桀溺曰:“滔滔者,天下皆是也,而谁以易之”。孔子的回答是:“鸟兽不可与同群,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?天下有道,丘不与易也”。“易之”与“与易”,一字之差,高下立判。“与易”,仁者与天地万物为一体也,从这个角度也可以体会孔子所说的“中道”,乃是平治天下的事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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