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湖沿村西口,有棵700多年的古樟树,巨伞般的树冠遮天蔽日。古树是通灵性的,它凝聚着几百年的日月精华,浸润着大自然的风霜雪露,感染着岁月的沧海桑田,见证着高湖余氏裔孙的繁衍生息。
老樟树八米半的胸围,要六七个人手拉手才合围,年代久远,树身中间有了硕大的树洞。据老人们说,生产队的时候关过两头牛,后来一对流浪的母女还在树洞安过家。善男信女因为焚香祭拜,结果香烛好几次点燃了树身,焦黑的树干至今犹在。风雨雷电的侵蚀,让树的主干部分几乎成了艺术品,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历历在目。皴裂的树皮、长满了青苔的树桩,像极了耄耋老人的手背。我们小时候三天两头会从树干爬上爬下,大樟树就像一位儿孙绕膝的老人,呵护着每一个高湖子孙。
老樟树东临金子明塘,西通县城大路,在高湖蓄滞洪景观区建造之前,这里是进出高湖沿的交通要道。南面五十米开外就是新高湖景观区的大坝。听说古樟树边上的大石头庙在建,我动了去祈福的心思,更想去看看这位时光“老人”。
老樟树依然是那样的苍劲挺拔,枝繁叶茂。暖暖的阳光,透过那层层叠叠的绿,洒下零零星星的光,满地陆离的剪影,形成一个个斑驳的光圈。一阵欣喜袭上心头,恍惚间卸下了这一秋的忧思,心底的美意浓得化也化不开……
巧遇了在帮工的志菊大嫂,这位古樟树下生活了四十多年的贤淑女人是古樟树的守护神,就像看护着自家老人一样守护着这棵古樟。三十五年前的一个双抢农忙时节的中午,与将中大哥一起忙完田头农活,夫妻俩疲惫着回家准备做饭,忽见古樟树干冒着火苗,连忙清理掉树下的香烛,叫上隔壁的纪信伯,三人轮番旁边河里取水,避免了一场老树的火灾。她说,后来几年,火灾时有发生,但自从这次之后,内心提早预防关注,好了很多。
老樟树身上的变化,时常关注的人最清楚。志菊大嫂说,前几年树上全是“洋辣虫”,树叶咬得千疮百纳,树底下全是虫屎,走过路过不寒而栗。自从高湖湿地开建后,枝繁叶茂,郁郁葱葱,离地一米处多了五六条新枝,现在都已经比碗口还粗。枯而复荣的虬枝抽着新绿,朝着村、朝着湖的两个方向的枝干特别茂盛,经她的介绍,我豁然开朗。“高湖沿是福地啊!”她不停念叨着。
是啊,高湖沿是福地!树佑人,人护树,没有这样的勤俭人家,哪来的惠风和畅!
有位风水先生说过:“黄罗伞盖顶,是要出大官的”,老樟树的雄姿,印证了这点。高湖沿余姓家族自大二公从龙游迁高湖,文风昌盛,人才辈出,甚至一度冠带交错,方辕接轸。其中余纶自1643年崇祯癸未科进士以来,共考取进士八人,举人十人,贡生、秀才、禀生不计其数。授知县十三人,知府五人,更有荣禄大夫、刑部尚书余文仪这样的一品大员。
历史的天空,总有璀璨的星星闪耀。老樟树是通灵性的,它就像一个高贵的灵魂,濡染着高湖沿的岁月更替。在寒来暑往中,观余氏家族的繁衍生息;在花开花落间,感受余氏子孙捷报连传时的荣耀。它曾见过,背着包裹雨伞的寒士那匆匆的脚步;它曾见过,衣锦还乡的学士那光耀宗庭的风采;它曾见过,沧桑失意的天涯游子那剑指长空的悲壮;它曾见过,莘莘学子那荣归故里的英姿……
余秋雨说:“废墟是昨天派往今天的使者,废墟让我们把地理读成了历史”。古树庇荫下的我们,是否读懂了这位文化使者另一维度的纳音。几次祭祖大典,当我们站在仙虾山那个土岗上,鸣炮烧经之余,扪心自问,除了为自己祈福,又有多少是为缅怀先人,体悟先贤丰功伟绩,并欲为之发扬光大。
高湖的开发,已融进历史的进程,古树吐新绿,旧貌换新颜。而老樟树,也得到了更好的保护,它必将是高湖余氏族人永远的心灵地标。这位饱经风霜的700多岁老人,将继续悠悠地向世人诉说光阴的故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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